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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维新在中国近代化进程中的地位

1998-09-18 来源:光明日报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 虞和平 我有话说

在中国近代化进程中,戊戌维新进行了第一次较为全面的资本主义近代化的社会动员。

一、在思想文化上,戊戌维新开始了科学与民主的启蒙。科学与民主对于近代化既是标志,更是动力。这不仅在于此二者能发挥不断改革生产力和全面实现人尽其才的作用,而且在于能够促进社会由野蛮向理性、由专制向自由的转变,戊戌维新则开始了这方面的思想启蒙。戊戌维新时期传播了大量的西方科学知识,这是人所共知的。这些西方科学知识的引入和传播对中国近代化的作用,主要是进行了科学与民主思想的启蒙,并具有特定的历史地位。可以说,戊戌维新是中国资本主义现代化的第一次思想启蒙运动。在传播目的上,它不仅限于科学知识的功用和民主制度的方式,更注重追求真理、崇尚实践精神等。在传播方式上,学会组织和大众传媒工具的采用,使科学和民主思想的传播具有较为广泛的社会接受面和较为深远的历史影响。

二、在国民素质上,戊戌维新启动了人的近代化工程。从严复提出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的“三民”学说到康有为的“以群为体,以变为用”思想、梁启超的“新民”学说,不同程度地提出了以现代科学知识更新和提高国民素质的人的近代化问题。其内容主要包括:把更新和提高国民素质视为国家转贫弱为富强的治本之法;提出了人的近代化的基本构成要素,即提高国民的身体素质、科学文化素质、公共道德素质;用现代科学知识去改善国民素质,把掌握科学的知识和精神作为提高国民力、智、德的根本途径。由此可见,他们对人的近代化在国家近代化中的基础地位以及人的近代化的基本要素,有了比较明确而系统的认识。

三、在社会建构上,戊戌维新引发了近代社会团体的思想意识和组织活动。这不仅表现为维新派组建的各种学会活动,更重要的是在一些维新人士中逐渐形成了一种名之为“群学”的近代社会学理论。从这种群学理论出发,维新人士认为,组建学会可以广泛动员社会力量,培养维新人才。这既增强了维新人士组建学会的自觉性,也使维新学会具有近代团体的特性,并对此后的中国近代团体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四、在经济秩序上,初步建立了资本主义经济伦理。所谓经济伦理,实质上就是一种社会经济成份和经济主体的地位关系和行为规范。资本主义的经济伦理,就是确立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国民经济主导地位,确认民众个人和经济单元的利益不可侵犯的地位,并鼓励民众个人和经济单元追求自我利益,提倡发展私人企业,从而造成一种促进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社会机制和思想意识。这种经济伦理的观念萌生可以追溯到洋务派的求富活动,但它的初步形成则始于戊戌维新时期,无论是维新人士和一些开明官员的言论,还是清政府所发布和设立的一些鼓励发展工商业的上谕、法规和机构,都表现出了这种趋向。

戊戌维新时期虽然呈现出比较全面的近代化趋向,但是由于变法未能成功,大多数改革方案未能实行,因此,它在中国早期近代化进程中的作用,主要不是取得了多少实际成果,而是为此后的近代化作了思想理论上的准备和初步的尝试,也就是说,它进行了一次比较全面的社会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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